末人_yt

【宽辛】不存在的情人(上)

思路是一位脑洞超大的太太的 @本体为眼镜de小透明 ,当时看到觉得超厉害!!!!太喜欢了!!!就自不量力写了。结果越来越圆不回来了……先po个上,马上滚回去把剩下的写完。写的不好,有不通的地方,希望太太多包涵~


………………


【一】


在我前襟的口袋里,有一条绣有朱竹的白绸汗巾。

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我就一直怀揣这条汗巾。我从没想过,它不在身上我会如何。直到昨天,赵简替我清洗衣物时,我感到了异样。


“你看到我那条蓝色汗巾了么?”我飞奔到溪边询问赵简时,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失落。


“放在衣间那么久,都皱了,我帮你洗了。”赵简边捶打衣服边应着,蓝色汗巾从溪水中被捞起。朱竹涤洗后,色彩愈发明艳。


也不知是怎么了,我竟一把抢过那湿淋淋的汗巾,紧贴在胸口。


恐惧和不安瞬间消散。


赵简停下了动作,看着我。她的目光流露出悲悯,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。


我们相视良久,汗巾已经浸湿了前襟。赵简看到,掏出一块干汗巾为我擦拭。她握住我的手叹息:“你终究还是忘不了他。”


“赵简你怎么了,忘不了他是什么意思?”我问赵简,本就惊于自己方才的反应,赵简的话又让我更为迷惑。


“没什么,我是说你总是最爱朱竹。”赵简一人独行,留下我在溪边心神动荡。


【二】


决定离开那日,我破天荒喝了一整坛桂花酿。我知道这会很伤身,对他不好,但是我没能忍住。


从我与他相识到现在,我从没见他这样欣喜过。


他进到庭院时,已经有些醉态飘忽了。可他还是端起酒盅,摇晃着斟满。一杯一饮而尽,另一杯劝我饮下。


“赵简她,她收下我娘留给我的镯子了。她还让我,给她戴上。”他又饮一杯,痴痴地笑着。


赵简是个好姑娘。从秘阁一同入学,他和赵简就彼此思慕。途中几经波折,如今他们二人也算是修成正果。说来也是机缘,赵简还曾同我指腹为婚,只是后来世事多变,婚约也早不作数。


现在,他马上就能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了,我真替他高兴。看他笑,我也想笑,可是费力也没有笑出。端起酒来,有泪注入。


我真的不该哭。我一直期待的不就是他能成为一个康健、独立、幸福之人吗?他不仅能照顾好他自己,也有爱他的人照顾他,我此生心愿应已了。


月下,他沉醉,我独酌。借酒消磨的,是喜乐,还是悲愁?


【三】


我和赵简成亲三年了。她对我很好,我也很爱她。赵简顾念我的情面,执意不让我入赘王府,陪我到了现在的住处。


我没什么资产,只有早年元家留给我的几间竹屋。我一直觉得委屈了赵简,可她偏偏说过腻了锦衣玉食的日子,只想和我一同隐居山野,相知相守。


乔迁之日,我和赵简轻装简行,搬运倒是轻松。只是竹屋多年未有人居住,满是尘垢,废了颇多力气,才清洁出本来的面目。事事俱毕,已是夜色更深。当是时,月生中庭,竹影斑驳,溪水西流,意境如在画中。


赵简与我依偎轻问:“此处可有名?”


我曰“明月相照”,“取自王维的绝句‘深林人不知,明月来相照’。”


“你何时也懂些诗词风雅了?”赵简如此一问,我一时语塞。我自知这书卷气的题目必不会出自自己之手,可亦不能见此情此景就诌出“明月相照”四个字,用了典还记得出处。


“是有人告诉你的吧。”赵简意味深长,话有余音。


我此时在溪边,回忆起那夜赵简的目光和语气,竟和今日的怪异相似。


或许是赵简有事瞒我?


我将那汗巾展开,朱竹一如屋后新竹,茎亭叶茂。


【四】


我与他第一次相见,是在太学不远的一处幽静地。是他的出现,让我重获生命。


我初来人间时,本是要投入开封王氏为人。出生当晚,生母难产。我眼见着,我那成了人形的躯体,周身黑紫,奄奄一息。肉身已没,我无可依存。府中一婢女将我肉身掩埋时,我见她右腕有一白玉镯,外散滋养灵气,我便收拢三魂七魄,委身其中,等他日另寻宿体。


不想那婢女埋了肉身后,没有立刻回去复命,而是私自来到一处幽静的竹园。我随她进屋后,见到一男子。男子望向她,目光如水,她立刻倾覆在他怀里。


“你怎知是来此处?”男人言语中透着惊喜与赞许。


婢女张开手心,展开一张字条,上面写着“明月相照”四个字。


“深林人不知,明月来相照。元家只有这一处产业你族内不知,我又怎不知,你是叫我来这竹林深处,替明月来照拂?“她一脸得意,仰起如桃花般的面孔,端详着男人。


婢女一颦一笑,尽收男人眼中。男人牵起她的手,摩挲着她右腕上的白玉镯,“这羊脂虽暖,可远不及你温润一分,如今只能让你穿戴这般不入流的首饰,委屈你了。”


婢女声音娇柔:“我身份卑微,怎么敢奢求身外之物?况且你送我的,我都视喜欢。”


“辛娘,你等着我,再过一段时间我一定带你回去。”


“我等着你,元郎。”


其后数月,辛娘多来此地与男人会面。我随辛娘贴身之物,亦是常常光顾竹屋。只见辛娘身怀渐显,男人却不再出现。


冬至节,大雪纷飞。


在辛娘撕心裂肺的哭嚎中,一个男婴降生。


辛娘抱起男婴,亲吻他红润的脸颊。我则从白玉镯中脱身,沿着辛娘的右手,寄宿在男婴身上。


从此,他便是我,我便是他。


【五】


一整日,我都在琢磨赵简的话。回想起以往诸多细节,只是觉得古怪,并未觉得有何破绽。


晚饭时,小景来做客。近年她都在大辽游历,我和赵简很久没见她。她仍然装扮如少女,做的饭菜一如既往可口。


“王,元大哥,你身体好些了么?”小景在饭桌上突然发问。


我不解:“怎么这么问?我身体一直挺好的啊。”


赵简忙着说:“小景走的时候你不是感了风寒么?你看小景这姑娘,心思细腻,一直惦记着你呢。”


“风寒也不会得好几年,怎么会不好呢?”我笑着答,心生一念。


“小景,你先跟你赵姐姐说说话,我得去给她烧洗澡水了。”我借机离开,果然,她们二人没有拦我。


小景向门外望了望,确定我走远了,才对赵简说:“元大哥现在还能记起王大哥么?”


赵简摇摇头:“应该不记得了,只是对一些旧物还有肢体记忆。”


小景有些失落,“赵姐姐,你说这样对元大哥真的好么?”


“不知道,现在只能先按郎中说的做。至少他现在不会像之前那样伤害自己了。”赵简叹息,斟酒独饮,面露愁容。


末了,赵简嘱咐小景道:“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提起王宽。”小景用力点了点头。


我藏于门后,知晓了她们的对话。


赵简口中的王宽究竟是谁?小景话里有话,莫非我真的失忆了?


我下意识去把玩佩戴的狼牙吊坠,抬起手腕看到两道横贯的疤痕。我记得,这是我当初为了拖住我大哥,防止他去杀周悬将军,割腕自尽胁迫于他。伤后是赵简照顾我,她应该知道我那么做的苦衷。她为何会担心我会继续伤害自己?


“王宽”二字不由自主出现在我的思绪中,腕出的长疤似乎也混淆其中。我感到一阵眩晕,差点失足跌倒。好在我身手敏捷,悄悄溜走,没有暴露。


【六】


我同他在辛娘的照料下长到六岁。六年间,他的父亲,元郎,再没出现在竹屋,只剩他和辛娘相依为命。


辛娘终日做工,逐渐消瘦憔悴,他虽是稚子,却已学会帮辛娘分担。有时他游街顺手扒窃些吃食,每每不舍,都要留给辛娘。辛娘问起来处,他便哄骗她,说东家的门市,西街的铺子,掌柜小厮多有心善,瞧他可怜又可爱,专喜欢赏他点好吃好玩的。


辛娘心知肚明。她在王府做工,平时对他疏于管教。可辛娘实在不忍心再责备他,这世上断是不会再有第二人对她这般的好。只是他那容貌,总有元郎的七分,辛娘不免要想起,元郎曾经的亲密体贴。辛娘有多怀念从前有元郎的日子,如今就有多恨。


辛娘为奴婢,本不能擅自出府邸。为了照顾我和他,她买通王府守卫,却也只能三五日往返一次,不能时刻陪在他身边。辛娘不在时,他要自己谋生。小偷小摸若败露,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。所行龌龊之事,常是与泼皮无赖争利,于是终日被追赶喊打。同龄的小赖子、乞丐,又要变着花样笑话他没有爹娘,骂他是野子贱种。


“我有名字,我叫元仲辛。”这天他被逼回住处,无路可退,只能对一群泼皮龇着牙,装出凌人的架势。


“真以为自己有个姓元的爹自己就是元家人了?”为首的小乞丐拎一条和身高相仿的甩棍,颐指气使道:“谁不知你是被元家扫地出门的庶子,你爹早就不认你,你那贱名留着有何用?快和你那下贱的娘亲一样,买了身换了名,与人当奴吧。”


“我不许你说我娘!”他不顾对方人多势众,直接冲杀上去,我已经拦不住他。


棍棒拳脚纷至沓来,所到之处,无一不皮开肉绽。我尝到钻心痛苦,他却还在抵抗。每被击打一次,他都要逞强硬挺一次脊背,直到昏死过去。


【七】


赵简进房间时,看到了我故意展开在榻上的白绸汗巾。我发觉她眉间神色,一如那日在白蘋洲,她亲吻前的异动。


赵简没有变,这是她将要说谎前的表现。


她探顾左右,没见我在,就将汗巾折好,放进木盒,锁上一把看起来极精细的小锁,再将木盒放进衣柜最底层的暗格中。


“你认识王宽么?”我早在门外洞见一切,此时,我正站在赵简身后发问。


赵简转过身,神情一如平常,不带任何情感说出两个字:“认识。”


我本以为我能让她慌张,借机问出处赵简隐瞒之事,她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。


她没有给我再次发问的机会,整理着床铺,自顾自说下去:“我曾是他未过门的妻子。”


我更加震惊,已经来不及判断回答的真伪,忙着追问:“你当郡主的时候,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和哪个名门子弟有过婚约?”


“他是参知政事王大人的嫡子。王夫人临盆前,我娘刚有身孕。当时两家是世交,我爹就和王大人做主,若是两家生产一男一女,就结为亲家。只是王夫人生产时难产,诞下男婴夭折了,婚约自然也就不了了之。”赵简解释。


“这么说,王宽这个人并不存在。”我略有失望。我没有半分事关王宽的记忆,而赵简和小景对话中的隐匿也不得而知。


“王家祠堂中有嫡子王宽的牌位。”赵简嘴角一扬,“你怎么还要吃一个未出世孩子的醋?”


这话是叫我不要再问了。


“睡觉吧。”赵简放下帐帘,径自卧下。我瞥向衣柜最底层,等着赵简因担忧而回望。


她不看亦不问。


从今夜起,因王宽之事,我将不能寐。


【八】


我苏醒时,他的身体垂死挣扎。待他张开双眼,我已在暗中用劲良久。


这里是一处宅院的柴房。他身下躺卧的一方,遍布枯败的荆棘稻草。身旁的斑斑血迹,不知是先前泼皮殴打所致,还是被草木二次刺伤了皮肉。


柴扉半掩,只是他意识模糊,感官失灵,借助他的眼,我只能体会微弱光感,无法判断周遭环境。


他本能匍匐,肤骨遭柴草剐蹭,化脓的伤口道道刺痛。接近门口时,一双布靴拦住去路。


家丁猛力一脚,他挣扎至此的努力全都白费。此时,这个家丁如巨峰不可逾越,他冲撞一次,就连切齿的气力也耗尽。旋即他又被拎起,脚尖趿拉到地面。家丁神采得意,像满载而归的猎户。


摇晃颠簸的一路,最终在双膝跪地的通鸣中落定。我这才看清,厅堂中端坐着几个长者,他们都在窃自打量他接近扭曲的面孔,又怕人发现似的迅速收拢起目光,做出鄙夷姿态。


半晌,上座一个老者终于放下久执的茶盏发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老者只把稍显孱弱的声音传过去,不看一眼他在堂下跪拜的凄惨。


“元仲辛。”我明明感到他虚弱到了极限,他却还是将这三个字斩钉截铁地说了出来。


“竟还带着那个奴婢的贱名,真是污了我们元氏的名声。”厢位有一人似是埋头低语,可堂中若非失聪者,无人不以为其声清晰可辨。


他俯跪在地,睥睨那人,靠着上躯掩护,右手在腹间摸索。


我知道他要做什么。于是他的手,并未握住一把将要行凶或是自戕的暗刃,而是无力垂落。


上座老者又开腔:“你如何盗取的太学前竹屋地契?”


我答:“不曾盗取。”


“那贱婢即便一日做工十二时辰,百年积蓄亦不过竹屋十之二三。”老者话中已有怒意,“若非偷盗,怎能购得?”


我答:“不曾盗取。”


老者示意,家丁手中长鞭挥起。他身上旧伤又叠上新口子,此时的疼痛却只有我一人承受。


数十鞭消下,老者又问:“如何盗取?”


我只答:“不曾盗取。”


厅堂四座就着堂下腥红,茶饮了一巡。一好事者嘲讽:“挨了这么多下,只会说一句没有偷,这劣子该不会在那贱婢胎中就带了痴傻之症吧?”


我答:“我是王宽,我娘不是奴婢,她是阆中陈尧佑之女,当朝参知政事王举正之妻。”


四座一惊。好事者做怪异状:“真打傻了?”其余议论纷纷,有云是辛氏教唆他,遇险时以诳语蒙骗;或云是他本就得了失心疯,神志不清。


家丁鞭打不停,变本加厉。我意志僵持终于不住,和他一同昏死过去。


“慢!”上座主事长者忽呵止鞭刑,喃喃自语:“王参政嫡子出世即夭,其名讳是为秘辛,他怎会知道?”主事长者与一随从耳语一番后,径自挥手,“将他放了。”


厅堂一众哗然。


【九】


夜半,赵简已熟睡。


我小心下榻,打开衣柜的暗格,取出那个临睡前赵简亲手藏匿的盒子。除了白绸汗巾,盒子中应该另有他物,否则赵简不会精心上一把看上去就不会太容易开的锁。


我预感到,和王宽有关的秘密,就藏于此盒之中。


我取出一套平日常用的开锁钩铁,逐个尝试,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锁打开。


白绸汗巾果然在里面,我忙从其中取出来,仔细折好,放进前襟。今日夜不能寐的心慌,多半也来自它一时不在身上。


汗巾下面,有一本书册,翻开一看,都是赵简的笔迹。


“庆历二年,六月初八。掌院命七斋,设法令元仲辛入秘阁。元仲辛,年十七,开封元氏庶子。二岁而孤,六岁丧母,传幼年患痴症,言语混沌不清。初见时,巧言令色,伶俐机警,身手不凡,可见痴症一说不实。”


“庆历二年,九月初九。赴牢城营,查辽暗探隐匿之弓弩技师名单。营内,与元仲辛假扮夫妻,共处一室,元之予照料有加。”


“庆历三年,十月既望。元仲辛归还弓弩师陈工于枢密院,其后一人独行。余暗中跟随,至一修竹林苑,元踪迹不可寻。”


“庆历四年,上元元夕。父亲病重,余归邠州招亲了其心愿。是夜,元仲辛自开封之邠州,遂与游。适歹人行凶,元为救稚子伤及手掌,余忙以贴身白绸汗巾包之。后血迹涤而不净,余顺势而为,绘朱竹以文饰。元爱之,赠之于元。”

……


这是赵简的日记,其中记录的多数事件与我有关。如果她照实记载,那么汗巾本是她赠与我,我若视为珍宝也在理。只是当时如此凶险之事,我为何全无印象?


通览一遍后,我并未在其中找到王宽的名字。我不得不相信,那个叫王宽的婴孩,早在二十年前便夭折。纵使有不合情理之处,也找不到和他的联系。


我将赵简的日记放回盒中,不打算放还汗巾。她若再开锁,发觉汗巾不见,定会再有反应。


盒已装毕,扣锁时却出了问题。这把锁能打开,却锁不上。我仔细观察才发觉,这是大宋皇室常用的一种秘锁,一旦以外部巧力打开,再次上锁时必要以钥匙配合才能锁住。方才我急于探知,忽略了这一陷阱。


这是赵简故意而为之。我姑且想不到她如此行事的目的,只能尽快找到钥匙破局。日记是赵简私密之物,钥匙必定随身携带。


我正要回榻上寻找,身后忽然传来赵简的声音:“你是在找这个吗?”


回首时,赵简从榻上坐起,手举一把钥匙。


【十】


家丁拖他出门,选定一处野狗常出没觅食之地方,丢弃出去。


我不知六岁孩童怎么能在如此处境中活下去。我只能告诉他,是我想活下去。


“辛娘还在等你回家。”他在耳畔感受到我,也感受到辛娘,从死亡的边缘赶回来。求生的路上,他只能爬行。野狗顺着血气嗅寻过来,没有半点不把他当做猎物的同情。它早已经看出他的弱小,甚至不需要再预度审视,直接扑过来撕咬。


“趁现在!”我的全部意念都专注于他腰间的蝴蝶刀,他以流血的双手捏紧刀柄。


我不能想象,他奋力刺出的瞬间,预支了往后多少的寿命。我已经顾不得许多,此时我只想让他活下去。


刀刃不偏不倚扎进恶犬脖颈,犬死,他得生。


在恶犬和他自己的血泊之中,他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哭出来。他的泪水中,亦有我的泪,我的怜悯,我的难受。 他给了我生命,我本应护他一生周全,可如今仅是保住他性命,我已力不从心。 此刻,我只求辛娘能同他母子连心,也能追溯着白玉镯内我残留的一丝气息,感到他危在旦夕,尽快前来解救。


辛娘出现在街转角时,已是夜半时分。他气若游丝,根本无力睁眼。我不过是借着月色,通感到白玉镯的辉泽,才觉得希望将近。


辛娘从看到他就开始流泪,抱起他的时候,泪早淹没咽喉,止住了呜咽。她要躲避城中巡夜的禁军,还要防着夜逃官邸的罪名不被发掘,心中苦痛含混了惶恐,让她只有步履匆匆,不敢示人。


“你到底是谁?”他终于出现在我的意识中,质问我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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